来福

【张叶】吐真言与说胡话

标题：吐真言与说胡话

原作：全职高手

作者：来福

分级：辅导级（PG）

警告：AU，有私设。

配对：张叶。

注释：通篇充斥张副式闷骚的故事。一句话简介：本文又名《理性讨论不喝酒没有勇气、喝酒没有可信度的情况下该不该酒后表白》。前文戳我

 

       01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选的爬山地点实际上位于一个小海岛里面——没有任何男性，能够拒绝出海打渔的浪漫。

       虽说当时他是抱着“爬山对热爱打游戏的叶修而言太无聊”的被拒绝态度，从而选择的爬山项目，但无疑在心底深处，张新杰是抱有期待的。虽说当时他是“对叶修也喜欢自己”看上去毫无期待，态度冷酷地要求自己及时抽身止损，但无疑在心底深处，张新杰是抱有期待的。

       他期待着，万一叶修真的答应自己呢？万一叶修真的选择跑来跟自己爬山呢？

       事实上，没有人喜欢另一个人，是奔着被拒绝的结果踽踽而行的，理性如张新杰也不例外。在心底深处，他悄无声息地乞求着那个奇迹。

 

       02

       奇迹出现，叶修真的答应跟张新杰去爬山。张新杰的一切准备有了用武之地。

 

       03

       “出海？”叶修问，眼睛微微瞪大。

       “对。爬山的地点在对面海岛上。”张新杰解释，暗中为叶修罕有的吃惊模样感到十分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“有点意思。”叶修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明天体力消耗大，今晚早点睡。”张新杰说着，抬手熄了床灯。

       “晚安。”他对叶修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晚安。”听到另一床传来的叶修声音，张新杰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。

 

       04

       “叶修，起床了。”张新杰语气平静地说，被子底下的人毫无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看着叶修毫无防备的熟睡模样，张新杰决定让对方多睡10分钟。他走进卫浴间，并细心地关上门，防备水声漏出打扰对方的好眠，接着一板一眼地按固定顺序洗漱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10分钟后。

       “叶修，该起床了。”张新杰用跟10分钟前别无二致的语音语调说，被子底下的人动了一下，动作熟练地将自己往被子更深处藏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纠结一瞬。让赖床的人讨厌一首歌曲的最快捷方法就是将它设为起床铃声，起床不和谐是破坏双方感情最常见的原因，是否冒着被叶修厌弃的风险去叫醒叶修，值得商榷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想象，假若是叶修前来喊赖床自己起床的情景。他发现，自己不会因此对叶修的爱恋有减弱半分——倘若对一个人由喜转厌如此简单，张新杰也不会对叶修泥足深陷至此。退一步来说，如果叶修因此表现出对自己的厌恶，岂不是正中红心、如己所愿，早日从无益处的幻想中脱困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张新杰啪嗒一下摁亮房灯，“唰”的一下拉开厚重窗帘——神说要有光，人间便有了光；张新杰说该起床，叶修便睁开了眼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天呐……”面对扎眼灯光，叶修发出痛苦呻吟。

       “几点了？”他问张新杰。

       “四点四十。”张新杰说，“五点钟出发，昨晚说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昨晚的我可不是今天的我……”叶修嘀咕着将身体蜷缩进温暖松软的被窝里，张新杰残忍地打开手机闹铃，音量调到最大。

 

       闹铃声是《荣耀》游戏原声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别叫了。”叶修闭着眼睛说，张新杰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醒了。”叶修依然闭着眼睛说，张新杰依然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   “太可耻了，张新杰。”叶修闭着眼睛抗议，无可奈何地翻身下床，白得惊人的脚丫在地毯上摸索数下，随即乖巧地踩进棉拖鞋里，拖着1米78的个子摸了进卫浴间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我感觉旅游结束，一段时间内不会想听到那首歌。”穿戴整齐的叶修打了个哈欠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按时起床就不会。”张新杰冷静指出。

       “从不赖床人真是太可怕了。”叶修表示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是赞美吗？”张新杰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吧。”叶修又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   “出发吧。”张新杰嘴角上扬，又很快恢复。

 

       05

       小渔船在波澜壮阔的大海里随浪花飘摇，间或有浪头凶猛地翻卷进来打湿船板。无论是绮丽壮美的日出，还是看完日出后靠着自己补眠的叶修，都让张新杰感到十分满足。

       随着船身的晃动，靠着张新杰闭目休憩的叶修渐渐往下滑落，张新杰不动声色地伸手揽住叶修，跟随晃动的节拍也随之放松身体。两人就那样子，肩并着肩、腿贴着腿，一点一点地，宛若连体婴儿那样，一齐从船的横栏斜着轻轻滑到了船板上坐。

       背靠着横栏，张新杰调整好坐姿，叶修舒适地往他怀里蹭进去，睡得更毫无压力了。

       手臂会麻，张新杰判断。但此时此刻，他不想动弹分毫。早睡早起的结果，是令人满意的，张新杰想。

 

       06

       “运气不错啊，捕到了蛤蟆鱼。”船家边动作利索地收网，边乐呵呵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货有点眼熟。”叶修端详着混杂在虾蟹中的丑陋大鱼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鮟鱇。”张新杰念出学名。

       “哦，尼莫爸爸的灯笼。”叶修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张新杰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海底总动员，看过吗？”叶修也问，张新杰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小朋友挺喜欢的，你可以看看。”叶修推荐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听上去像在说自己是小朋友，张新杰谨慎地闭上了嘴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运气真不错！”船家边高兴地在船头掌舵，边高声对他们嚷嚷，“前几船客人都是些虾蟹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运气是不错。”叶修也笑，第一次撒网就成功捕到鱼，确实令人兴奋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的运气。”张新杰实事求是。叶修运气好他是知道的，以前下副本时，无敌最俊朗手红全公会皆知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运气好的人，谈恋爱会不会顺利些？”叶修忽然问张新杰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转头打量叶修，见他神态随意、姿势放松，看上去只是跟着话题随口一问似的，但张新杰的性格足够认真。

       “哪方面？”他认真地反问叶修。

       “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什么的？”叶修说着，便见张新杰目视远方，露出思索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“暂时没看过有相关的数据统计。”不一会儿，张新杰慎重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哈哈。”叶修还是笑，“你认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例如我运气这么好，你说我喜欢的人会不会碰巧也喜欢我？”叶修追问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？”张新杰皱了皱眉，内心不受控制的突如其来疯狂躁动，令他很不舒适。

       “有啊。”叶修的回答相当坦荡。是谁？张新杰十分想问，但他自然断不会失控地把问题脱口而出，张新杰从不会那样冲动愚蠢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觉得你很好。”张新杰努力维持一贯平静语调，可他实在觉得喉咙干涩发痒，令他的话语止不住地带上丝丝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我喜欢你的话，你也会喜欢我？”叶修竟然还在追问！张新杰诧异地看着叶修，却见对方还是平常那副平静模样，似乎就跟问“今天天气好吗”那样平常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，这种假设并不公平。”张新杰神色认真地说完，抬脚往船头走了过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07

       看着张新杰走开的背影，叶修才觉被一直抑制情绪的心脏，疯狂地跳跃着要冒出嗓子眼。他的内心被愿望将要实现的兴奋填充满，目光亮得惊人，姿态却还能维持足够平静，看上去只不过是在悠闲眺望远处海平面上飞翔的洁白海鸥。

 

       08

       下船，爬山，篝火，露营。一切都跟张新杰事先安排一致，没有任何失误，但张新杰越来越烦躁。天色越来越晚，距离他安排跟叶修同床共寝的时间越来越近。时间越近，张新杰越疑虑重重。

       这次旅行是一个机会，张新杰从一开始就清晰知道，但眼看事情正朝着自己一路渴求的结果快马加鞭，他难以避免地感到焦躁不安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在怂。一把声音在他心底语气冷漠地批判着自身。

       行百里者半九十。另一把同样冷淡的声音驳斥说。

       你就是在怂。第一把声音冷静地又一次指出。

 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望了望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叶修，提着泡面跟水毫不犹豫地转身又走回了便利店。霸图出身的人，从来不会临阵退缩，也永远不会退缩。

 

       09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买了一瓶二锅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10

       “这么刺激？”叶修问，“是不担心酒后乱来，还是担心不酒后乱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记得你是一杯倒。”张新杰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感觉被小看了。”叶修托腮看着对方，嘴角有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“实事求是。”张新杰说完，平静地掀开酒瓶盖，态度认真地喝了一口。火辣的酒液自喉咙一路烧到胃部，继而化成一团热气旋转着急速闯进了他一贯足够冷静的大脑，整个中枢控制室顿时七颠八倒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叶修！”张新杰开口说话，音量明显比平时要大，但他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。他皱了下眉，试图梳理颠三倒四的意识。

       “叶修！”张新杰又喊了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。”叶修神色奇异，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一反常态的张新杰。

       “异地恋是没有好结果的。”张新杰语气十分认真，神色比没喝醉的时候还要更加严肃得多。

       “异地恋、”张新杰停顿住，等冲上咽喉的酒气挥发，才又继续说了下去，“据相关数据显示，异地恋分手的概率明显、比同城恋要更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异地恋是没有好结果的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叶修没有吭声，他安静地看着眼前说话罕有结巴、又无序重复的张新杰，全神贯注地捕捉BOSS红血一刻的来临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明知结果不好，还一意孤行，是在浪费时间。”张新杰继续说了下去，“明知日后分手概率很大，还跟你谈恋爱、是不负责任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的措辞不再客观、不再掩饰，一句“跟你谈恋爱”明晃晃昭示出自己长时间压抑的真挚情感和无望渴求。

       “以分手为前提谈恋爱，”张新杰将头凑过来，看着近在咫尺的叶修，“是在伤害你伤害他人，是不负责任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的语气十分认真，气息混合着酒气打在叶修脸上，令叶修也觉得有点醺醺然。

       “也是在伤害你自己。”叶修低声补充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自己，”张新杰陷入思考，“我不怕，我自己不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可以预见的结果，是我应当承担的后果。”他神情冷漠地说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，像在说其他人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不怕。”张新杰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叶修将自己跟对方的距离更拉近些，现在张新杰跟他不过一个呼吸的间隔，只要任何一个人前进一点点，就能亲吻上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叶修看着张新杰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看着叶修。

       叶修看着张新杰。

       叶修往后退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下意识跟了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BOSS，红血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张新杰！”叶修突然叫道，张新杰顿住了，神情有些发愣。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你决定要来H市，是吗！”叶修又叫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看着叶修。

       叶修看着张新杰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张了张嘴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会来H市吗？”叶修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会来H市吗？”叶修重复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张新杰会来吗？”叶修还是问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的表情十分郑重，显然在认真思索，但以他现在的状态，又能作出什么理智判断呢？

       一个不理智的张新杰？叶修觉得十分荒诞，但又忍不住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半响，只见张新杰终于开口说：“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叶修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等你。”叶修说得很果断。

 

       帐篷外篝火熄灭，漫天星辰悬坠在漆黑天幕上，难以计数的醉人星光倾泻而下，从天上一直流淌到远处深谷里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中，叶修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，张新杰梦寐以求的人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   向前倾身，张新杰吻住叶修，叶修闭眼回应，他们交换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亲吻。

 

       11

       “叶修，起床了。”张新杰语气平静地说，被子底下的人动了一下。在叶修意图将身体缩进被窝深处之前，张新杰一把摁住对方，低下头贴着叶修上嘴唇吮吸数秒钟。

       “起床了。”松开嘴的张新杰维持一贯语音语调说，“我们有20分钟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昨晚一直抢我被子。”叶修闭着眼睛抗议，语气含糊，明显带着困意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还想踢我，要不是我抱着你，我就滚出帐篷外了。”叶修继续抗议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张新杰断然否认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可能，难道你跟其他人睡过？”叶修依然闭着眼睛，抓紧一切时间补眠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张新杰自然没有跟别人睡过，张新杰于是陷入了沉思。叶修趁机会整个人躲了进被子底下，完全与世隔绝，安然呼呼大睡。

 

       40分钟后，穿戴整齐的张新杰跟叶修拎着行李钻出帐篷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你昨晚一直在说，很喜欢我。”叶修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确实如此。”张新杰承认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说要来H市。”叶修继续说。

       “来。”张新杰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真的决定来H市吗？”叶修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张新杰会来吗？”叶修还是问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停下脚步，他拉住叶修的手，认真地看着叶修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叶修，我酒醒了。我一定会来，张新杰一定会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很好。”叶修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“回去后我们直接参加高手赛吧。”叶修立马真诚提议。

       “荣耀三人团队赛？”张新杰严谨确认。

       “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不是AFK么？”张新杰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追到你了，我还AFK什么啊。”叶修十分坦白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真不玩了？”叶修惊讶。

       “玩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爽快！”

 

 

       END.

 

 

题外话①

       第10部分，张新杰进了一步，叶修进了好多步，实际上是叶修的勇敢促使张新杰真正做出决定，当然那时候面对一个酒醉的张新杰，叶修确实把握主动权。但换个角度，在可以预见自己酒醉的前提下，张新杰依然义无反顾地喝酒，可以说是张新杰主动把主动权让渡给叶修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叶修你想我怎么办？”基本上是这个意思——张新杰的理智要求自己放弃这段无望的异地恋，但内心本质上不想放弃，所以狡猾地把主动权交到了叶修手上，给自己一个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这样处理是因为，从原作原文 

       ↓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依旧要惊讶于张新杰的冷静。在这样一场将一年辛苦葬送的失利之后，大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。……。但张新杰就是能将自己的心情埋藏起来，就是能在适合的时候控制自己做适当的事。”【1575】

       ——能够看出张新杰是一个对自己自律严格到近乎残忍地步的人，遇事剥离自己的真实情绪已经成为了近乎本能的处理手段，正常情况下断不能接受自己作出不理性抉择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喝了酒。所以叶修说“也是在伤害你自己”的时候，张新杰说“我不怕”。

       一言蔽之！

       要不是叶修也喜欢张新杰，如此闷骚的张新杰就没机会了（扶额）

 

题外话②

        @何人配白衣  骑士和奶妈的故事讲完了！（想到还有系统文我就……唯有更加努力了ORzzzz）